大儒大侠大慈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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枭眼看人之八:
大儒大侠大慈悲
------再读谭嗣同
清宇网友在《风雨中宵读嗣同》贴后赞曰“侠烈满纸”,继问:“仁兄为何没提嗣同的佛法?光认同《仁学》似乎不完满。”
是的,谭哥短短的34年生命,深受佛学熏陶。据同门挚友梁启超《谭嗣同传》:“…又闻《华严》性海之说,而悟世界无量,现身无量,无人无我,无去无住,无垢无净,舍救人之外更无他事之理;闻相宗识浪之说,而悟众生根器无量,故说法无量,种种差别,与圆性无碍之理,则益大服”。谭曾以父命在金陵作候补知府一年。这一年里,他或闭门读书,“冥搜孔佛之精奥,会通群哲之心法”,或与同志友人研讨学术,议论天下大事,从不与俗吏交往,自称“作吏一年,无异入山”。
当时南京有个杨文会居士,对佛学很有研究。谭哥与他时相过从,切切缌缌,偏窥三藏,对佛学的理解更加深了。
世人学佛,耽贪小乘,以为清净寂灭,即是佛的宗旨了,一味枯坐念经,只求自己往生极乐,当个自了汉。谭哥却“以出世的精神,做入世的事业”,推崇大乘佛谛,悲智双修,以为“度人之外无事功,即度众生之外无佛法”,“人外无己,已外无人,度人即是度世,度己即是度人”。
其实,儒墨佛,道固不同,境则相通。在谭哥看来,儒家不忧不惑不惧,以仁为宗,佛“我不入地狱,谁入地狱”、“有一小众生不得度者,誓不成佛”,当然是仁;而墨子“摩顶放踵以利天下”,何尝非仁?《谭嗣同传》说他:“少倜傥有大才,淹通群藉,能文章,好任侠,善剑术”,这群籍中,他最喜欢的是一部《墨子》。
墨子学说的核心是“兼爱”。基督教基于宗教的观念,也提倡“爱人如已”、“彼此相爱”,墨子的兼爱主张,则不是从宗教观念出发,而是本于现实,以解释现实问题为宗旨,且具有倾向性,即兼爱的对象是弱势群体。对于倚势欺人者,则非但不讲兼爱,而且指为罪人,予以谴责,故墨家又祟尚“任侠”。
谭哥在《仁学》一书中对侠士大加赞美:“儒者轻诋游侠,比之匪人,乌知困于君权之世,非此无以自振拔,民乃益愚弱而窳败!”。他自己就是一位为国为民的大侠,在那众口一词“吾皇圣明,臣罪当死”的奴才堆里,他“虽千万人吾往矣”,探索民主、自由的道路,追寻大同的理想。
儒家学说中,其实也隐藏了浓厚的自由、民主、人权的精神,即“民贵君轻”、“君末民本”的思想,但在长期封建专制政治压制下,近乎失传了,多少读圣贤书的小人儒,成了统治者的帮凶,帮助凶手箝制思想、扼杀人性。谭哥对此深恶而痛绝之:“故常以为二千年来之政,秦政也,皆大盗也;二千年来之学,苟学也,皆乡愿也。唯大盗利用乡愿,惟乡愿工媚大盗。二者交相资,而罔不托之于孔。”。
大仁之极,大勇生焉。因此,在生命关头,谭哥把生的希望留给了康有为、梁启超等师友同志,自己毅然留下来,“我以我血荐轩辕”了。这种视死如归的精神,并非出了一时冲动,而是素养所成、其来有自,来自于他亦儒亦侠亦慈悲的信仰,“烈士发为众生流血之大愿久矣”(梁启超)。他希望以自己的血,唤醒愚味麻木的国民,警示醉梦昏昏的国家。遗憾的是,后人却辜负了他的大仁大义大慈大悲,辜负了他洒向苍莽神州的一腔热血。清王朝翘了辨子,可那一套封建主义的东东,却依然活在光天化日之下!
乌乎哀哉,伏惟尚飨。谭哥,你死不暝目啊。

东海一枭2001、11、7



本贴由东海一枭于2001年11月07日15:09:30在〖慈氏学论坛〗发表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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