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识三十颂讲记2-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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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说的这个大家明白不明白?我估计很难懂。你看,这不是一张桌子吗?现在有人说唯识就是否认这张桌子,这个绝不是唯识,唯识不是这样的。我手往桌子上打一拳,把手打得疼得要死,怎么能说桌子不存在呢?不存在你疼啥哩!不是有一个笑话吗?有一个书生到庙里游玩,庙里的和尚对他爱理不理的,忽然,有一位官员来游玩,和尚就很奉迎,这书生看不惯,就责怪和尚,和尚说,“奉迎就是不奉迎,不奉迎就是奉迎”,书生马上打和尚了一棒子,说,“打你就是不打你,不打你就是打你”。这和尚也只有该挨,佛理哪儿有这说法?他这就是把把你的手打疼的桌子给否定了,真正的佛教否定的不是这个,因为这是依他起,佛教中否定的是“我说‘这儿有张桌子’”。什么意思?就是说桌子是独立存在的,没有我它也存在,这是人们无始以来虚妄分别形成的一种错误观念。桌子只是种子所显现的一种感觉而已,它对我来说显现了一种硬的感觉,这才是。巴克莱说,“to be is to be perceived”,他举例说,比如一个苹果,苹果的存在,就是因为我们感知它是圆的、红的、甜的,在一个从来就没有人到过的原始树林中,有一棵苹果树,它结的苹果任何人都没有感知到,这时候怎么办?上帝感知!所以那只苹果是存在的。上帝只有基督教承认,我们佛教呢,说,那只苹果也是存在的,为什么?它是依他起!既然它是存在的,那么,佛教遣除的是什么呢?是我们认为存在的那一张桌子、一个苹果,注意,强调一下,是你认为存在的桌子没有!认为存在!你一认为存在,就是把依他起弄成了遍计执。依他起的桌子是缘起有,这种有也是如梦如幻,因为它是依靠种子的显现才有的,是刹那生灭的,它还可以断,阿赖耶识没有了它就没有了,阿赖耶什么时候没有?转成大圆镜智时就没有阿赖耶了。 
  “三十”是数目。
  “颂”是一种写作的体裁,就象中国的“赋”一样,如《三都赋》、《二京赋》。
  世亲作这个《唯识三十颂》干什么呢?一般说,都说是“令法久住,利乐有情”,这个原因是任何一部经论都可以这么说。在安慧释中说,“为令于补特伽罗无我及法无我未知与邪解者无倒了知此二无我故。此中显示补特伽罗及法无我、为断离烦恼障及所知障故。” 梵文里的补特伽罗翻译过来就是人,补特伽罗无我就是人无我,加上法无我就是我们常说的二无我。这个人我、法我就是指的遍计所执性,我们总觉得任何事物的背后都得有个支持它的东西,就是那种“常一不变的、独立存在的”东西,这跟人我、法我其实是同一个概念。所以人我法我就是遍计所执性,是我们所分别出来后又把它添加进去的。对于这个道理“未知”,就是一点都不了解,“邪解”,就是理解不正确,包括外道和佛教内部的一些人。“无倒了知此二无我”,无倒,就是真正还它本来的面目,这是个什么东西,我们在主观上认识它就还它一个什么东西的面目,是什么就是什么,是什么东西就是什么东西,也就是只有阿赖耶识种子的显现,根本没有我们后来分别出来的常一不变的、独立存在的自体、自性、我、法等等,我们在认识上就要还它这样一个客观的现实状态,这就是“无倒了知”。了解这个干什么呢?就是为了断烦恼障和所知障。传统说法是,补特伽罗我就引生了烦恼障,法我引生所知障,所以你能够真正了解了二无我的道理的话,就能够断离烦恼障和所知障。为了使人了解二无我的道理,所以要造这部论。 
  一般来说,一部完整的论,都有序分、正宗分、流通分三部分,但世亲的东西有好几部都没有序分、流通分,就象中国晋朝竹林七贤中哪一位说的一样,“礼岂为我辈设哉”,一般的规矩岂是为世亲定的?他不按规矩来,别人也得学他的东西在,这就是人家世亲的东西的价值在这儿放着,谁都没有法子绕过世亲,假如说谁因为世亲的东西不合规矩而绕过世亲不提,那只能说明你蠢,别的什么也说明不了。世亲这么干了,但别人不能这么干。比如象护法论师在给《唯识三十颂》作注的时候,就在前边儿先加一颂:稽首唯识性,满分清净者,我今释彼说,利乐诸有情。后边儿结尾他也加上了一个结颂:已依圣教及正理,分别唯识性相义,所获功德施群生,原共速登无上觉。有的印本把这两个颂子也印上了,不过咱得知道这两个颂子不是世亲的,而是护法论师给加的。 
  我把头儿说这么多,主要是时间的关系,可能这部《唯识三十颂》这次我也说不完,但是关于这三十颂的注释书很多,你们找来看看就可以明白,我来说它就应该说说我自己对这部论的理解,说我的理解与别人的理解不一样的地方,要是我的理解与别人的都一样,没必要我说。我对“唯识”这个词的定义说的详细,就是如果我说不完整部论,你们凭我说的唯识定义就可以大致知道唯识的观念。 
  现在咱们来说第一个颂子:
  由假说我法,
  由种种相转,
  彼依识所变,
  此能变唯三。
  唯识就是要遣除实我、实法的。什么是“我”呢?咱们先来说这个。“我”,不是指刚晓,也不是某甲、某乙等,“我”这个词,是个通称,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自称为“我”。我自称为“我”,这不能说不对,某甲自称我“我”,也不能说不对,某乙自称为“我”,也不能说不对……那么,“我”到底是谁呢?是刚晓,是某甲、是某乙……一个问题,有这么多的答案,而且每个答案都对,这说明了什么?
  你们怎么这么胡涂?我曾经有过一次讲座,后来也出成了书,中间说到过这个事儿,说,若一个问题,有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答案,就说明了它不是真实的。真实就是只有一个答案。我举了一个例子,说,请大家给我画出这张桌子来,于是有人给画出了这张桌子的前面,有人给画出后面,有人给画出了侧角,有人给画出了截面……这么多的图画,我不能说哪一张图画不是桌子,都是,所以说,这张桌子根本就不是真实的、实在的,而是虚幻的。 
  现在呢,这个“我”也是恁些答案,而且任何一个答案都对,这就是说“我”是虚幻的,这个“我”是假立的。
  在佛教中,“我”的梵名是Atman,读作阿特曼,按说,这个词的本意是“呼吸”,什么才有呼吸?活的东西才有呼吸!活的东西就是有生命,不然的话就是死了,所以“阿特曼”这个词一般就引申为生命,有人又引申为自己、自我、自性等。其实这是印度婆罗门教自四吠陀时代以来就使用的名词,本不是佛教创出来的。这个“我”有这么几个意思:
  一、恒常。永远存在,什么东西永远存在?上帝永远存在!因为上帝永远存在,所以等于上帝根本不存在,它万能所以它无能。没法子。但在基督教体系之内,上帝是永远存在,而且万能。曾经有人问,那么上帝能否造出一块儿连上帝也推不动的大石头?他们认为这就把基督教的上帝给推翻了,可笑之极。
  二、唯一。只有一个,不可共有。世界上有没有这样的东西?没发现!上帝只有一个,但上帝我们没有办法证明他存在,你可能要说,那你有办法证明上帝不存在吗?我没有。这个问题就是既不能证真也不能证伪的问题,这样的问题,在哲学上是被扔入垃圾堆里的问题,不作为一个问题看待,为这问题讨论是没有意义的。
  三、主宰。可以自由支配,不但可以自己自由支配自己,而且可以支配其它一切,反过来,别的想来支配它,门儿都没有,就是不为其它所转。 你能够支配上帝吗?不能!我想个办法,试着去支配上帝,可“人类一思考,上帝就发笑。”
  咱们现在人很明白地就看出来具备恒常、唯一、主宰三义的东西是没有的,但在当时,婆罗门教说“梵”是具备这三义的。但在佛教体系内,“我”是五蕴和合的集合体而已。
  我们也可以这么说,“我”就是“自性”,是指“独立不变”的东西。说人,注意,这里的人是指以人为代表的六道众生。说人,我刚晓当然是个人了,在我十岁时,是一个样子,二十岁时的样子就与十岁时不同……心态也不同等都变化,但在这变化之中有一个不变的东西,就是“我”,我刚晓十岁时说自己是我,二十岁时说到刚晓还是我……人们把这个“我”一般叫灵魂,说肉体是可以朽坏的,但这个灵魂是不坏的,它可以上天堂,下地狱,轮回转世,也可以独立存在,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改变它。这个叫人我,佛教破这个人我。
  再说法。什么是法呢?它的梵名是dharma,读作达磨。法呢,实在来说,任何东西、任何事物都可以叫法,很宽泛很宽泛,一切有形的、无形的,真实的、虚幻的,精神的、物质的等等等等。法既然这么宽泛,是不是该给一个标准呢?《成唯识论》第一卷上给法下了个定义,原话是这么说的:“法谓轨持,轨者轨范可生物解;持谓任持,不舍自相。”我们一般都是这么说的:法就是,轨生物解、任持自性。 到底什么叫轨生物解?人不是都有见、闻、觉、知的作用吗?众生都有的。这种见、闻、觉、知的作用,对于任何事物,都有一种见解。世间的事物很多,但每种事物都有它们各自的特性,我们来认识这个事物,就是说对它起一种分别,也不管我们的认识是不是正确,而这个事物本身不受我的认识影响。就是说,我把兰花叫作玫瑰,兰花也不改其香。这个叫“任持自性”。“任”是任运,就是自由,我想喝水就喝点儿,我想走路那就走走,想唱歌就唱一个等等;“持”是保持,我能否让我的血液不流动?不能!能否让我的脸变成京戏里的包拯的脸一样?不行!水,常温下是液体,热了是气体,冷了是固体,这就是“任”;水虽然三态变化,但其本质还是H2O,这就是“持”。也就是说,任持自性就是指我刚晓任持刚晓,而使之成为刚晓,不是别的什么的性质。换一种说法就是,使刚晓能独立存在的性质。其实,简单地说,“任持自性,轨生物解”就是说,事物能保持任持自身的特性,也正因为能这样,于是,这也就成为我们了解事物、判断事物的轨则标准或依据。现在的人都认为,在千变万化的世界中,存在着一种独立不变的东西,叫基本粒子,说东西的形态是可以变化的,但组成这个东西的基本粒子却永远不变,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改变它,是独立存在的。咱佛教宽泛地把世界上的一切东西都称为法,所以这基本粒子可以说就是法中的“我”,简称法我。费曼说过, “其实电子不过是我们使用的一种理论,但这理论对于帮助我们了解宇宙运作十分有用,有用到我们简直认为电子是真实无讹的了。”费曼当然很厉害了,他是著名的物理学家,得过诺贝尔物理学奖,二战时美国在日本扔了原子弹,美国当时造原子弹的计划叫哈曼顿计划,费曼当时就是参与哈曼顿计划搞原子弹的。 
  佛教认为一切东西都是依靠因缘才能生起的,一切都是处在刹那生灭的变化之中的,根本不存在什么独立不变的东西,在人中也没有我,在法中也没有我,这种道理就叫人无我和法无我。 
  按世亲菩萨的主张,“三界诸法,皆唯有识”,幷没有什么实在的我、法,外人就问,若我、法都不是实在的,那你置芸芸众生于何地呢?你还让不让芸芸众生活了?你又置山河大地于何地呢?外人也很厉害的,人家说话也是很有水平的,他们说,“如果真的是万法唯识,识外无法,为什么世人皆说有我有法呢?纵然世人迷昧,说的不对,可是在圣教中,不是也说菩萨、声闻吗?这不是‘我’又是什么?圣教中也说四谛、五蕴等,这不是法又是什么?”这个问题不好回答,要是说有我相法相,唯识义就不能成立,世亲当然不能这么说了,要是说万法唯识,就不该说我相法相,而圣教中又确实说了四谛法、五蕴法等。这岂不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?世亲的言语有没有过失呢?世人都说有我有法,世亲说无我无法,这是世间相违。圣教中说菩萨、声闻,说四谛法、五蕴法,世亲说万法唯识,这是自教相违。 
  世亲这《唯识三十颂》的“由假说我法,有种种相转”,就是回答这问题的。
  假说,就是方便说。一般解说这个“假说”都按窥基的《成唯识论述记》来说,我也按窥基的说吧。在窥基的述记中说有“两重二假”,其实就是在凡夫位和在圣者位两种情况:一重是无体随情假,有体施设假,一重是以无依有假,以义依体假。 
  先说无体随情假。有一个我们佛家常说的例子,说,在黄昏时分,光线不太好,我正在路上散步,猛然看见前边儿不远处有一条蛇,一下子吓了一跳,可我又觉得这蛇怎么不动,我想会不会是条死蛇呢?定一定心,慢慢趋前一看,自己也禁不得笑了:哪里是什么蛇,只是一段绳子而已。在这个例子中,把我吓了一跳的蛇,是根本就不存在的,当然是无自体了,它只是我刚晓自己在吓唬自己而已,这个就是无体随情假。给下个定义就是:因为有情自己的错觉而变现出来的根本不存在东西。世界上的东西,都是因缘和合而生起,本来没有实在的自体,不过是我们的见解错误,认为有实在的自体,也就是说,这只是我们的错觉,不是诸法的本相。 
  接着说有体施设假。啥叫有体施设假?咱们还是通过例子来说。这个东西咱们叫啥?杯子!咱们就来看这个杯子。有一个故事--某小和尚参禅,一个禅七下来,小和尚心有所悟,因此去向老和尚报告,他一进老和尚的门,老和尚顺手拿起桌子上的杯子,问:这是啥子东西?小和尚顺口接道:杯子!老和尚一个耳光打了下来:胡扯,我叫它杯子,你叫他杯子,可老外叫它Cup。老外也是人,不能把老外排除出去。难道老外叫它Cup不对吗?当然对!又一个七下来,小和尚又心有所悟,又去找老和尚,老和尚还是老办法,顺手操起桌上的杯子:这啥东西?小和尚这回乖了:这不是杯子。老和尚又一个耳光:我叫它杯子,咋了,不行啊?!我不是人吗?你不能把我排除在外!第三个七下来,小和尚还去找老和尚,老和尚照例拿起杯子:这啥?小和尚说:这是杯子又不是杯子。老和尚仍是一个耳光:连这么简单的日常用品也不知道是啥?你是傻子啊?……小和尚就这么一次又一次地挨打。当然故事的最后,是小和尚悟了,他到底悟了个啥东西,咱就不说了,咱们还回头说杯子的事儿。我们知道,这个杯子其实是诸缘和合而生起的,诸缘一和合就起了这么一个可以盛水的作用,这个叫作缘起有。所谓缘起有就是生灭不已的有,如梦如幻的有。因为它真的起这么一个盛水的作用,我们叫它有体,这个体不是自体,因为它是缘起有,所以不是自体,自体是常一不变的。我们为了方便,把这么一个盛水的作用,给安立了一个名字,叫做杯子,老外给安立了一个名字,叫做Cup。实际上安立什么名字都可以,只要这个安立的名字得到大众的认可,用起来方便。这个呢,我们叫有体施设假。就是说,或者叫杯子或者叫Cup什么的都可以,这名字虽然是假的,但可以盛水的作用却是不可否认的。也就是说,虽然杯子这个假名是没有(自体)的,但这个名字所依附的可以盛水的这个作用是有的,这个有是缘起有,是如梦如幻的有。这么一说呢,咱们就应该知道,杯子这个名字,实际上与可以盛水这个作用根本就是两回事儿,但我们一般分不清楚这个,因此我们就在轮回中打滚。 
  那么,“我”呢?“我”这个假名是没有(自体)的,“我”只是五蕴和合而已,虽然“我”是没有的,但感受的作用、思想的作用等还是有的,感受的作用、思想的作用等佛陀不是给安立了个名字叫五蕴吗?所以说,“我”是没有的,但五蕴是有的,只是这有是缘起有而不是自性有。还有比如说菩萨,菩萨也是缘起有,这叫有体施设假。 根据缘起的现象,在缘起上安立了种种的假名,所安立的这种种的名称虽然是假的,但安立的对象确是缘起有的。这个可以算是有体施设假的定义。 
  不管是无体随情假还是有体施设假,其实都没有常一不变的自体。
  再看以无依有假。以无依有假怎么说呢?在光线不太好的黄昏时分,我在路上看见前边儿不远处有一条蛇,吓了一跳,可我定了定心,慢慢趋前一看:哪里是蛇,只是一段绳子而已。虽然说蛇是根本没有的,可我是真的被吓了一跳,一头冷汗到现在还没有消。这个就是以无依有假。就是说,我们所执的蛇,其实是没有的,它只是心识幻现出来的。蛇虽然没有,可幻现出蛇的心识却不能说没有,当然,这有是缘起有。所以,说蛇是假,蛇只是缘起有的心识产生了错觉而误认为有。我们来给以无依有假下个定义:幷不存在的蛇是依缘起有的心识而假立的名而已。我在第一次说《唯识三十颂》时有人疑惑:无指蛇,有是指绳。这个是不对的,为什么呢?因为绳蛇只是比喻,既然是比喻,我们就不能要求拿出来的比喻与所要说的意思绝对吻合,我们只取其可用的就行了。所以,我们说无指蛇,代表我、法二执,有指心识。在《掌中论》中就把绳也给破了。这个以无依有假大家记住,就是蛇是没有的,但被吓一跳的心是缘起有的。笛卡尔说,我思故我在,我们改做思故思在:我在想一个不着边际的东西,这不着边际的东西是没有的,但想那不着边际的东西的当下这个念头还是有的,缘起有。不存在的东西就是依存在的想法、念头而有,就是以无依有假。 
  最后说以义依体假。义是作用,任何东西都有作用。佛教所说的我、法,是依法体的作用而假说的。比如说我刚晓,我现在还活着,我可以有各种各样的感受,有各种各样的思想等,这各种各样的感受、各种各样的思想等就是五蕴呀,这五蕴聚合起来称为“我”“刚晓”,刚晓虽然只是个假名而已,但聚合起刚晓而发挥作用的,象感受、思想这些,确是(缘起)有的。刚晓虽然只是五蕴聚合起来的,但五蕴聚合起来的刚晓在这个世界上也要发挥作用。这个就叫以义依体假。注意,这里的“体”与前边儿有体施设假的“体”一样,都是缘起有、依他起,而不是自体、自性。 
  前边儿说的无体随情假和以义依有假是随顺凡夫的错觉而说的,有体施设假和以义依体假是按缘起有说的。
  在安慧的论文中,第二句颂后就说,“颂中应补言辞、谓‘于世间、及诸论中’,这就是说有两种假安立,一种是世间的假安立,就是凡夫的假安立,他也知道名字是假安立的,起什么名字都行,但在给现前的东西起名之后,在他的思想中,这个名字所指的东西就不是面前这些依他起的东西了,不是这些唯识所现如梦如幻的东西了,他就认为这个名字所指的是一个确切的客观实有的东西了。这是世间的安立。另一种就是”诸论“中,在诸论中,佛菩萨也假安立,他们跟凡夫说的名词是一样的,你叫他舍利弗,佛也叫他舍利弗,佛叫的这个名字后边,没有你想的那个真实的客观存在的实我实法,他指的是那个依他起的相似相续的东西,就是了别识的显现。 
  前边儿外人说世亲犯了两个过失,一个是世间相违,一个是自教相违,世亲这么一解释,两个过失都没有了。 
  这就是第一个颂子的前两句。颂文第二句的”种种“是很多很多,”相“是相状,”转“是生起、表现。就是说,随顺凡夫说这是山,那是河,这是刚晓,那是某甲等,安慧论师文中说”我、命者、生者、意生、及儒童等“,”我“就是主宰,代表一种独立存在、常一不变的主体。”命者“,就是有生命的东西,就是指的生物。”生者“,这都是一些指代有情的名词,都是指有情,但起了许多不同的名字,各种各样的名字,都是假安立的人我。”意生“,”由意而生“,意,在古吠陀语中有‘思想’的意思,所以就是指人。这是古印度指称人的一个名词。”儒童“,霍韬晦说是指少年婆罗门,估计不确切,应该是指人、人类。按缘起有说这是菩萨,那是罗汉,这是五蕴、十八界,那是四摄、六度等可不少。


本贴由刚晓于2001年11月23日05:49:41在〖慈氏学论坛〗发表.


原标题:【唯识三十颂讲记1-1】是刚晓在2001年11月23日05:24:53发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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